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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NOWQ編輯室
圖/VOGUE雜誌提供

VOGUE TAIWAN堅持希望能在臺灣親自拍攝全球的國際名人,因為這是我們的核心目標之一,目的就是為了展示這座充滿特色的島嶼,同時讓世界更了解臺灣。而這次很榮幸邀請威尼斯影展終身成就獎、奧斯卡得主、被《紐約時報》評為21世紀最偉大的女演員蒂妲史雲頓Tilda Swinton擔任本期的封面人物,與VOGUE TAIWAN開啟一場迷人的都市漫遊。

Tilda Swinton 自1960年出生,從影四十餘年,本該是不可逆的年齡和性別,在她的身上卻變得模糊朦朧。她身上自帶一塵不染的桀驁氣質,與其他人看起來不像身處同個次元。演藝圈有許多絕美、甜美或性感的女演員,但像Tilda Swinton這般有著獨特氣質,彷彿天外來客,找不到第二人。

藝術的詮釋
今年8月,她來台表演《親愛的帕索里尼》,將劇場空間化作全白的伸展臺。舞臺上,Tilda如一張白紙,一套套出自導演帕索里尼電影的戲服,在她的詮釋下重新有了新的生命。

行程滿檔的她,離開台灣後前往坎城緊鑼密鼓宣傳《隔壁的房間》。這部在坎城首映獲18分鐘超長掌聲、大受好評的電影,也即將在台上映。由名導阿莫多瓦Pedro Almodóvar執導「坦白說,只要阿莫多瓦向我提出要求,不論是什麼樣的內容,我幾乎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這部電影所探討的主題,對我來說特別貼近內心,尤其是與我最近的生活經歷不謀而合。這真的是一個珍貴的機會,讓我能將自己的真實感受融入到這部作品中。」Tilda這麼說。

演技變色龍的隱身術

《隔壁的房間》上映之後,她的表現獲得許多好評,但這只是替Tilda Swinton輝煌的表演生涯再添光彩,因為她已經用六十餘個角色創建了不可思議的奇幻影視宇宙,但1992年的名作《美麗佳人歐蘭朵》或許最能夠形容她的獨特。她飾演了一個不被時間和性別束縛的角色。活了四百年,從少年最終成為獨立女性的歐蘭朵,或許也總結了她作為一個演員的象徵性意義:Tilda Swinton彷彿可以隨意變換性別且有著永恆不老的靈魂。

「我從來沒有對『性別』這個概念特別執著。我不認為任何過於固定的事物能夠與我產生共鳴,無論是固定的性別,或是任何身份認同。我一直相信,無論任何事情或概念,能夠自由的流動都是一種超能力。」Tilda這麼說。為了藝術,Tilda永遠可以給出更多,因為她從小就為此癡迷。

先是作家,才是演員
Tilda Swinton來自蘇格蘭,大學時獲得劍橋大學的入學資格。從童年到青春期,她一直都是一名詩人,然而,一進大學,她卻立刻停止了寫作。「其實我也不太清楚為什麼,」Tilda說:「我只覺得自己被某種力量壓抑了,或許是因為他們給了我太多書要讀,我感到不知所措,只好停下來。這對我來說是巨大的失落與痛苦,因為我從小就是一名詩人,寫作一直是我生活的動力。」

感到空虛的她開始跟一群對劇場有興趣的朋友交流,當時劍橋並沒有電影相關課程,只有戲劇課程。朋友們寫劇本、導演、表演,她也跟著一起玩,後來,她導演了幾齣戲也開始參與演出。這一切就這樣有機的發生了。「我仍然認為,表演是一種寫作的方式。然後從接觸表演開始,我又開始寫作了,不過不再是詩歌,大多是散文或論文。但我能確信的是,『我首先是一名作家,再來才是演員』。對我來說,表演是我作家身份的一種延伸與表達方式。」

我們都是導演
她的演員職業生涯始於德瑞克賈曼Derek Jarman的電影《浮世繪Caravaggio》。她也就此成為賈曼大銀幕繆思女神,合作共七部電影。1994年,賈曼因愛滋病去世後,Tilda坦言自己曾有一段迷惘期,甚至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演戲。「如果上帝沒讓我遇到賈曼,我可能這輩子也演不到那些令我癲狂的電影,與他合作確實是一個奇蹟。」她這麼說。

與賈曼的合作,也讓她理解了電影的本質,即是一個集眾人之力完成的藝術作品。「我一直認為自己就是一位導演,這種認知從未改變。那時的我們都還很年輕,而賈曼教會了我們如何對自己的作品負責,也教會我們共同承擔責任,並且在某種程度上,也與我們分享了電影的創作權。所以我認為,對,他是導演,但我們每一個人也都是電影製作人。至於我是否有意成為導演,那這也是我經常思考的問題。」

戲劇的滋養
Tilda坦言,從影四十多年來,她也總是在問究竟是如何愛上了戲劇。「事實上,我從來不真正將自己視為『演員』,我不會特別去思考演技本身。但我曾問過自己,為什麼還在繼續表演?我想,對『連結』的好奇是驅使我繼續前行的原因之一。是一種嘗試去與他人建立聯繫、並表達內心情感的過程。」

「這種探索最終形塑了我與表演之間的關係。特別是電影,它吸引我之處在於不僅能透過特寫鏡頭進行交流,更能藉由遠景的畫面來傳遞情感。作為觀眾,我並不喜歡看到明顯的演技,我不喜歡那種過於流暢的做作表現,反而更喜歡真實的存在感。因此,每一次的表演都是真正的冒險,像是在努力消除一切障礙。也像是一種冥想的練習,試圖清除所有的干擾,讓自己能夠真正『存在』在電影裡,並將這種存在感傳達給觀眾。」

蘇格蘭是我的根源
她總是樂於分享自己的蘇格蘭起源,對她而言,那片美麗的土地是她永恆的身份認同。她的父親是士兵,童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四處旅行中度過,但一家人最終總是會回到蘇格蘭,這種根深蒂固的聯繫一直都很強烈。即便她在英國上學,也沒有蘇格蘭口音,但這裡,就是她的家鄉。

Tilda說:「我經常思考,知道自己祖先生活過的地方究竟有什麼價值?我仍然在試圖理解為何這種情感對我有如此巨大的共鳴。因為從很多方面來看,我過著一種國際化的生活,但就像是心中有一口鈴在迴響,不只是蘇格蘭本身,而是我家族的這座莊園。」

教育與文化至關重要
教育、藝術與文化無疑是Tilda關注的議題,她也不斷提到以品牌藝術暨文化品牌大使身份參加香奈兒座談的感想。「台灣讓我感受到一種家的感覺。在這裡,我感到既舒適又興奮,尤其是那些我有幸遇到的學生,他們的熱情、好奇心和對知識的渴望讓我深受鼓舞。」

「台灣有一種特殊的親切感,讓我不禁聯想到蘇格蘭,也許與同樣處於大國影響之下的相似境遇,正是我們之間的共鳴。作為一名蘇格蘭人,來到台灣真的感覺十分舒服,人們都親切、開放,文化也極具包容性,充滿現代感。我非常享受在台灣的時光。」

友誼、大自然和藝術
對於熱愛電影和藝術的Tilda,有什麼是她認為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她笑著回答:「我在《隔壁的房間》扮演的這位女性,在面對生命的最後幾週時,依賴的是我一直認為能夠支撐一個人度過一切的三樣東西--友誼、大自然和藝術。這三樣東西,永遠不會辜負你。我相信,幾乎所有其他事物都有可能讓你失望,但如果你以這三樣東西為基礎來建構你的生活,它們便永遠不會背棄你。我自己也正是用這三樣東西組成我的人生。」

卡爾拉格斐曾說過:「Tilda Swinton是優雅的永恆象徵。」她的時尚設計師好友Haider Ackermann更說過:「她是超越時代的化身。」但這樣的她,卻選擇遠離好萊塢的五光十色,大部分時間在蘇格蘭高地上平靜的生活。

幸好有電影這項媒介,讓我們總能看見她以千變萬化的神態,在大銀幕詮釋最不可思議、最奇幻、最耐人尋味的角色。她是電影藝術的前衛旅人,以如詩般的表演語言,講述著故事、人性與宇宙間的真理與幻夢。

Talent: Tilda Swinton
APAC Editorial Director: Leslie Sun
Photographer: Zhong Lin
Stylist: Jerry Stafford
Creative and Managing Fashion Editor: Chen Yu
Features Director and Text: Nicole Lee
Makeup: Sunny Hsu
Hai: Juno Ko o
Gaffer: Yuanling Wang
Set Design: Setsation Studio
Producer: Nelly Yang

shawnchen416

在華語音樂盛世混跡各大唱片公司,雜誌、報紙、網路媒體都曾駐足,曾任唱片統籌、報紙編輯、娛樂中心主任、LEZS雜誌顧問、偶爾寫寫稿。走跳江湖但求問心無愧,一個人守著一條老狗,口袋擱著的故事,未完待續。

NOWQ編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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